虚拟陪伴:一片由「孤独症候群」催生的广阔蓝海

  • 游戏陀螺
  • 2022年4月03日10时


请试着想象这样一个清晨:你起床后随口问起Siri现在几点,然后一边洗漱一边通过小爱同学点播喜欢的歌曲;准备妥当后出门上班,在原神角色可莉的语音导航下一路开车来到公司;接着打开电脑,在天选姬的招呼声中开始一天的工作……

这些场景听上去有点儿赛博朋克——在不经意间,虚拟角色已经跟随电子产品进入千家万户,哪怕你对这些“次元之壁”另一侧的形象、声音没有半点兴趣,TA们也早已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你的生活方式。




更何况,人类本身是一种社会性动物,陪伴乃人最基本的情感需求之一,加上如今社会节奏不断加快,使得当代年轻人的情感空缺越来越大。而随着前沿电子产品和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人们逐渐不再拘泥于现实生活中的情感寄托,转而将部分注意力和情感投射到虚拟世界中。或深或浅,虚拟陪伴作为一种聊以慰藉人们心灵的电子产品,已经融入我们日常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

早期的虚拟陪伴:简单却也不失趣味


虚拟陪伴的最初形态可以追溯至上世纪90年代。彼时,万代推出的一款电子数码产品——“拓麻歌子”就已经出现在人们生活中,也就是我们熟知的电子宠物机。





鸡蛋造型的游戏机,简单的液晶显示屏和三个操作按钮,这只电子宠物饿了需要吃饭,困了就要睡觉,日常需要运动陪玩,从孵化到养成,玩家陪伴了电子宠物的一生。

显然,”拓麻歌子“的市场定位以女性群体为主,而为了打开男性市场,万代还推出过具有战斗玩法的“数码暴龙机”。




虚拟宠物机的设计初衷是充当宠物的替代品,在减少成本的前提下缓解现代人的精神压力。虽然电子宠物不具备真实宠物的特征,但这种便携式养宠体验确实给当时的用户们带来许多宠物陪伴的感觉——而且抚养电子宠物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即便它因为你的失责“过世”,你也只需重新孵化一只即可。简单、无压力的玩法,也令其发售后迅速成为一股席卷全球的狂潮,世纪之交,电子宠物曾是不少中国都市男女喜闻乐见的“游戏设备”之一。

而后,当人们的日常生活越来越离不开计算机时,电脑桌面宠物成了另一种形态的虚拟陪伴。微软的Office助手“大眼回形针”以及瑞星“小狮子”可以算是初代桌面宠物的雏形,它们会根据你的实时操作做出相应反应,时不时还能给予一些建议和提示。不过,更多时候它们只是作为办公时的一种陪伴工具,通过有趣的动作和台词缓解工作疲惫,增添电脑办公的乐趣。




尽管“大眼回形针”“小狮子”已渐渐淡出人们视野,但目前仍有不少业余爱好者、画师制作出了desktop goose
(桌面大鹅)
、Bongo cat mver
(邦哥猫替身)
等桌面宠物,后者甚至还成了不少主播的“皮套”。




把桌面宠物做出“拓麻歌子”一般的养成、社交等养宠体验,QQ宠物或许算是第一个。从一枚蛋开始,喂食、陪TA玩耍,送TA上学读书,一点点拉扯长大,Q宠俨然就是网络世界里的“虚拟养崽”;而玩家每次开启QQ也都能得到小企鹅的温暖陪伴,从而抚慰在现实生活中变得日益麻木的心灵。




电子宠物机也好,桌面宠物也罢,大多数情况下它们只是每天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几件事情,并不能完全代替真实的宠物,但至少给予了互联网早期居民真实的陪伴,寄托着人们的感情。而时代和科技的发展,也注定了现代人对虚拟陪伴的需求不会仅仅停留于简单的“养宠”。

游戏里的虚拟陪伴:全面渗入玩家生活

时至今日,早期的虚拟陪伴产品大多成了时代的眼泪。论陪伴,游戏这种富媒体应用无疑与用户情感的链接更加紧密,游戏所带来的虚拟陪伴具备了更为丰富的交互体验及视听体验,自然也更能满足用户深层的情感需求。

2009年,KONAMI在NDS上推出恋爱模拟游戏《爱相随》,玩家可以在游戏中与三名性格各异的女孩生活、交流,与她们建立恋爱关系。若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搭载于掌机、以碎片化玩法为主的《爱相随》其实更像是在游戏中为玩家创造了一位“虚拟女友”,玩家可以随时随地打开游戏界面,和她们相见、聊天,与她们相伴度过甜蜜每一天。



KONAMI后来还推出了手游《爱相随 EVERY》

而在叠纸打造的女性向模拟恋爱游戏《恋与制作人》中,玩家所扮演的女主则与五位男主展开了一段无关现实的虚拟爱情故事,他们都是一行行代码敲出来的设定,但在玩家生日时,他们会纷纷送来祝福,唱生日歌。




不断推陈出新的台本,真人出演的配音,撩人的故事情节,《恋与制作人》所带来的虚拟恋人的陪伴满足了许多年轻女孩情感陪伴的需要。不止如此,去年《恋与制作人》还在游戏内推出“陪伴式”功能——背单词,将游戏所能覆盖的场景拓展至用户的生活、学习等日常环节。





与之相似的还有叠纸的另一款产品《闪耀暖暖》,去年,这款“养女儿”游戏内置了一个“超声波驱蚊器”, 从游戏之外渗入玩家生活。





2020年疫情爆发之际,任天堂的现象级游戏《动物森友会》成为当时居家隔离的人们避世和寻求陪伴的快乐乌托邦。玩家扮演的“村民”居住在拟人化的动物小岛,与现实同步的时间,同步的四季更迭,同步的节日氛围,让玩家相信这个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是相互映射的。小动物们拥有鲜活的形象,多日不见会嘘寒问暖,“妈妈”还时不时邮来寄托着思念的礼物……《动物森友会》所营造的人间烟火气,以及游戏NPC和好友们提供的陪伴感,应该是其他游戏难以企及的。





凭借视听表现及实时交互,电子游戏里的角色变得不仅是一堆数据,而更像在异次元世界的朋友。这类主打陪伴的游戏所带来的心流状态更加符合玩家们对情感寄托的需求,游戏形式所带来的虚拟陪伴也更容易走进玩家们的内心。

次世代的虚拟陪伴:更加真实,更加细腻

踏着迅猛发展的计算机技术,游戏的表现力不断攀升,玩家获得的沉浸感、拟真感和陪伴感也越来越强。可说到底,以游戏为代表的大多数虚拟陪伴产品均由人们的意志所定制,他们的反馈设定仍是依据人类指定的算法而生成。而人类细腻的情感不只是人工预设的脚本所能够满足的,在此之上,缺乏情感出口的年轻人渴望更真实、更饱满、更细腻的虚拟人物,用于停靠他们无处安放的灵魂。于是,虚拟偶像(虚拟主播)应运而生。





作为Vtuber的分支,虚拟偶像具备了作为偶像的职业特征,而在当前网络语境下,除了唱歌、跳舞、拍写真等传统艺能,虚拟偶像一般还需掌握打游戏、聊天、杂谈等技能,并通过互联网以虚拟形象展现在大众面前,相当于一个拥有灵魂的二次元偶像。

虚拟偶像的“虚拟”部分来源于虚拟的形象,偶像人设又与互联网背后的中之人紧密结合,虚拟外形与中之人融合的才是完整的虚拟偶像;而“真实”的一面则源于虚拟偶像的言行、临场反应,以及平时不经意流露出的感情。TA们真实的演出能让观众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真情实感。

就如A-SOUL成员伽乐,早期由于中之人“软妹”的属性与虚拟形象高冷人设冲突,导致首播获得海量差评,在逐渐展现出真实的一面后,才获得了更多粉丝的喜爱。




在虚拟偶像直播的过程中,所提供的互动区域能让所有的观众参与其中,同时基于直播性质,粉丝群体在直播切片以及各种二创内容的评论区中显得十分活跃,不仅拉近了偶像与粉丝之间的距离,也打造出一群活跃的粉丝团体,并由此“圈出”一个高粘性、高表达欲(这种特质哪怕仅仅表现在网络上)的特殊社群。




事实上,于“官人痴”而言,虚拟偶像的存在有两层意义:一方面,他们可以在讨论虚拟偶像的亚文化圈层里获得认同感,进而从网络世界得到精神慰藉;而另一方面,虚拟偶像又用不同方式诠释了虚拟陪伴——当真人在网络世界披上“皮套”,不失为虚拟陪伴的另一种演绎。


从根本上讲,虚拟偶像似乎褪去了“偶像之名”,绝佳的互动性与近距离的真切陪伴感,营造出极强的陪伴式人设。此时,TA们已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反而更像随处可见的邻家朋友,TA们与观众随意闲聊唠嗑,让后者身心舒缓,放下戒备尽情倾诉。于是你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么多虚拟偶像的粉丝会在各种互联网场合公然“表白”了。很多时候,观众只是在寻找一个“输出情绪”的通路。


粉丝与嘉然的小作文大赛候选环节

可以说,虚拟偶像的直播间和直播切片本质上就是为观众提供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在这里,观众们的社交需求和情感需求可以得到轻松满足。

下个时代的虚拟陪伴:人工智能创造的无限可能

人类似乎是种天生害怕孤独的动物,出于伙伴需要,我们一面极尽所能地开发人工智能,一面试图将服务于我们衣食住行的各种电子产品拟人化:我们喜欢“调戏”Siri,没事就请小爱同学点歌,在单调的旅途上,我们还希望为导航语音注入一些真人气息,让它不那么冰冷……

而今,尽管最理想的人工智能还杳无音讯,但拟人化的陪伴式智能电子产品已屡见不鲜。以“人工桌面”为例,米哈游人工智能研究院为鹿鸣yoyo打造了 AI语音生成系统,在《想听我讲野猪公主的故事吗》在这则视频中,鹿鸣对语速语境以及情感的把控已初见火候,甚至还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了《原神》中的风神温迪。




米哈游总裁刘伟在上海交通大学的一场演讲上提到:通过深度学习,学习声优的声音(包括音色、情感等),做到输入文字自动得到该声优的配音结果,以避免档期不足等情况,同时还能将声优的声音塑造成IP,永久保留。

不止如此,除了来自AI产品的单方向表达,我们还希望陪伴于生活左右的人工智能能够对人类的实时情感做出反馈。2015年,日本软银集团向研发人员限量发售了300台情感机器人“Pepper”,它能够阅读分析人类面部表情、语音语调、讲话内容来识别情绪,具有了一定的“感知”人类情感的能力。




2021年,艾美奖得主Fable Studio推出两名陪伴式AI虚拟生命:Charlie和Beck。据介绍,这两名角色融合了人工智能,能像真人一样对话沟通,讲故事。而在此之前,Fable Studio早已基于微电影《Wolves in the Walls》打造了人工智能角色——Lucy。很多人相信,这三名虚拟角色已经在无形中为元宇宙的搭建铺好了路。





在电影《银翼杀手:2049》,还出现了专属于K的全息虚拟女友Joi,再一次颠覆了人们对于虚拟陪伴乃至“虚拟伴侣”的想象。




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人类对拥有情感功能的人工智能的研究绝不会停下脚步,而情感型人工智能的究极设想可能正如电影《她》所讲述的故事:在人工智能得到了深度应用的未来,AI不仅能为人类提供服务,还能够模拟真实的人类情感,为人们提供情感陪伴的服务。




然而值得深思的是,倘若真的到了人工智能开始代替真人,彻底进入人类精神世界的那一天,我们或许就不再能分得清何为“虚拟陪伴”,而什么又是“真实陪伴”了。

结语

根据中国青年报去年的一份调查报告,80.22%受访大学生表示自己存在轻微“社恐”,但另一方面,年轻群体的社交需求又在不断扩大,于是在网络上寻求心灵陪伴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

因此回过头来看,无论是连麦、陪玩、哄睡电台,还是虚拟偶像、陪伴式人工智能产品,都可视作当代人治疗“孤独症候群”的一种手段。而所谓的虚拟陪伴,不过是害怕与他人正面沟通的人群寻找的另一条出路罢了。它并不特殊,甚至极有可能成为更多人的生活方式之一。





可以想见,在未来,巨大的用户需求必将催生庞大的虚拟陪伴经济,而随着虚拟陪伴产品的形态越来越多样,它们也许会像物联网一样以某种形式连成一片,形成环绕于我们生活周围的虚拟陪伴生态,提供更写实、更立体的陪伴服务,直至某天与人类的现实生活彻底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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